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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悲观音旃檀像记并十四愿文 北宋 · 释遵式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天竺别集》卷中
贤劫第四如来能仁氏入大般涅槃,凡一千九百四十九载。
度汉,大法东渐,凡九百三十三载。
僧会来吴,道隆江表,凡七百七十一载。
岁己亥,巨宋仁孝皇帝即位之三祀,方帝之钦明文思,光宅天下,亲族授民,上下咸秩,儒释之典,偕务进修。
四月四明沙门遵式刻檀写像,曰「大悲观世音菩萨」,惧晦于后世,手题记云:幸哉,也!
出家学道,值天台智者所说妙悟法门。
其法门大略直指身心而为密藏。
所宗之教,即《法华》、《涅槃》醍醐之唱;
所修之行,即《摩诃止观》圆顿之门。
凡一言一理,皆囊括权实、偏圆、小大。
三世佛法,蕴乎其中,高尚之宾,畴不蒙泽
久学于四明,晚还天台,因手集请观音仪十科,即《摩诃止观》第四,三昧法也。
每身行此法,罔有敢怠。
若自兼人,必藉其力矣。
钦哉!
大圣人以无为之利,利厥我躬;
我将引躬之利,利于他人。
夫利之道,要也莫盛乎明感召以诱之,格仪像以告之,赞皇国以绥之,敷正教以规之。
四者备矣,可以臻于无为焉。
肇十有四愿,赞国敷教,以冠篇首。
感召仪像,其愿次之。
按《金棺嘱累经》,严一净场;
按《十一面经》,以无隙白旃檀木用雕像身;
按《佛顶经》,七首六臂;
按《大悲经》、《捉宝印宝经》,仙桃莲华,杨枝澡瓶。
逮写己像,长跪为座,顶载莲华,承接圣足。
只金为墨,书《宝箧印经》洎消伏毒害咒三章,内于香幢,以实己像之腹。
若乃观像法门者,己像表具缚之蕴,即如来藏此世音境也,菩萨像能观人也。
七首,大者观世音种智也,馀六波罗蜜也。
圆修之度,种智为导,皆名首也
又首具多根,七觉也。
大首即念觉,总于馀六,乃居中也。
《捉宝印宝经》,别表自行,境智也。
莲华仙桃,因果上冥也。
杨枝澡瓶,定慧下化也。
华总四十一叶,圆真因也。
唯四实,常乐果也。
杨枝拂动,慧也。
瓶水澄静,定也。
二足,慈悲也。
经曰大慈大悲,游戏五道,游足也。
足下莲华者,总四十二叶,通表因果二地,无缘慈悲之所依也。
华下宝云者,显慈悲相也。
云阴而雨阴,除热拔苦也。
雨润泽,与乐也。
故居己像之顶,即所覆泽众生也。
齿发之细,皆作法门,冠佩之严,咸表万德,不复曲记也。
比丘宝蟾书金字经,遇灯给像资调,居士沈净月刻像,相儿章净修、洪净德、余净信须像财物。
像始成,立于大法堂间,召郡僧百许人落景至,且奉行经法,请观音而證之。
第一愿者,我所造像,为护皇国正法明王圣体康悆,天祚永久。
慈临万国,哀济四生。
妃后诸宫,忠心奉事。
福祉所资,长守荣乐。
诸土辅相,百司五等,保国安民,翼赞万世。
四海被化,惇信明义
祥风甘雨,泽物以时。
合穗连瓜,膺期表德。
然后树信三宝,植善三田。
国哲朝贤,推物就理。
不诬正教,归向有在。
劝助明王,同扬佛法。
广兴塔像,深奉大乘。
君子德风,万姓悦伏。
率于上下,崇正绝邪。
五福施民,六度济物。
举国清乐,如净佛土。
第二愿者,牟尼像法。
大千界中所有诸佛、菩萨、声闻、辟支,一切形像,舍利等塔,悉愿住世,常不灭坏。
此国所有阿育王塔、伊陀王像、吴中二像、陶侃瑞像,如是等名闻塔像,愿常住世间。
仁王贤相,信心守护,为国之宝,率用福祐,光赞道德。
山泽聚落,有胜塔像,由来隐没,愿时出现。
若有信心,适欲造立,便值好缘,亟获成就。
常使塔庙庄严,国界普能增长。
念佛三昧,令人天炽盛,恶道减少。
第三愿者,牟尼佛法。
三乘教藏,遍诸国土,显扬不没。
所流布处,下至一偈一句,天龙八部,勤力守护,为除障难。
于其有经卷处,常作吉祥,令其境界一切丰乐
设有灾难,侵国害民,愿诸菩萨,即出其境,讲读经卷,令消难却敌。
使国君辅相及国人民,一切正信,悉护佛法,广写经卷,令正法久住,为度苦海舟船。
第四愿者,阎浮比丘,全戒缺戒,下至无戒,多闻少闻,下至无闻,普皆安隐,不逢国难。
信施资给,园林居处。
具戒多闻者,愿速證道迹;
无戒无闻者,愿自愧耻,进学僧业
若有破戒不耻,愿国王大臣信心檀越,不见其过。
于持于毁,逆行顺行,等心爱护。
设犯国式,若须法治,不辱于市。
似可原宥,愿王者慈释。
若国有庆会,及时封拜,愿度人出家,用助国祥,令三宝不断。
第五愿者,为诸著有众生,皆谓如来实入涅槃,正法减少。
于佛教卷,情疏念薄;
于正因果,不知理信。
愿令此等无信众生常值善友,诲示正见,深奉大乘如实,了知佛不灭度,不随世相,无有生死。
所言涅槃者,如来永寂,舍诸结惑,功德智慧,清净满足,更无所作,名为涅槃。
而诸罪众生,见有去来,非如来事,三宝常住,长夜照明。
何以知然?
《大云经》云:「如来不涅槃,真法无有灭;
如来不思议,法僧亦复然」。
当闻是语,正信修行,常乐见佛,身身生处,不堕恶道。
第六愿者,为诸著空众生,拨略因果,但行无碍。
于诸戒律,忽为小道。
放心破毁,无片畏惧。
自作教他,谈为要行。
相承滋蔓,翳坏眼目,相将堕苦。
愿令此等断种之人,遇真善知识,诲以正慧乘戒,并务涅槃梵网、大乘实相,而勖浮囊草系。
五分法身,小大咸尔,六波罗蜜,安阙尸罗?
二足世尊,宁无戒度?
如是知已,当习正行,速满二严。
第七愿者,愿我从今始,心至未来际,所在之处,常能教导一切众生,学诸明点,尽舍恶习,修行善业。
设已毁禁,教修忏悔,怖畏恶道,不遑宁处。
示其方等诸大乘法,令其服行,破裂三障。
设更不信,固守愚迷,自大我慢,增修众恶。
我愿终不暂舍是人,生生相随,教令正信,犹如净藏化导严王,一切悉令成得佛道。
第八愿者,愿我从今牟尼像法之世,造像发愿,守护佛法,尽未来际。
佛佛像法,将已衰微,皆于彼世造大悲像,发大悲愿,守护三宝,令得久住。
法灯还炽,照破长夜,犹如佛日所化正等。
以是因缘,宁于一日舍千万身,一一身分,碎如微尘,为护法故,终不疲厌,何况其馀,有所吝惜?
但惜无上道,终不爱身命。
忍受诸苦事,皆为化众生。
第九愿者,愿我此身安隐修道,离诸缘障。
正法无难,国土丰乐
常居林野,乐独寂静
纳衣菜食,随分知足。
常畏信施,如禦彊敌。
常离眷属,如远大怨。
常保禅慧,如护珍宝。
常弃诸恶,如去弊疾。
法衣锡杖,禦魔甲兵。
绳床香罐,资道调具。
舍此之外,更无所贪。
习俗生常,愿莫相近。
嗜欲名利,永非我从。
毁赞虚响,犹风过耳
安忍违从,志全道业。
第十愿者,愿我常读大乘,常讲大乘。
念大乘事,思大乘义,行大乘行。
心心相续,不忘大乘。
常忆普贤,广大行海。
常思妙德,平等慧海
常念观音,起大悲
常念弥勒,行大慈
所作恶事,皆不成就。
修善业,一切和合。
行愿所资,身安心利。
烦恼渐薄,观朗止静。
知通塞,安隐至道。
不著,于恶不随。
十法成乘,行步平正
疾至道场,智愿满足。
第十一愿者,愿我此身常悔诸业,命终不以恶因缘故,还生此间及八难处。
设有恶业,应堕恶道,愿三宝护念及誓愿,力延至未来无生忍地。
宁于一业,无数倍偿,不敢为劳。
今有二缘,愿速命终生安乐国。
一者像季浇风,净戒难护,一水一食,或犯尸罗,何况馀耶!
惧毁禁戒,堕苦时长,妨修道业。
二者欲速成就,度生因缘。
若至彼国,见佛悟道,成辨事速。
有此二缘,愿速往生,满菩提愿。
第十二愿者,我所造大圣香像,凡身手、臂足、捉持、履载、华果、罐枝、冠缨、缯佩,皆具表一切法门。
若修性,若境智。
自行因果、化他定慧、六度四等,乃至齿发,悉作法门。
傥少合圣心,愿加慈力,令此妙像,犹如大士亲所分身,流化无极。
天上人间,愿常影响,普使有缘。
七难三毒,悉由是灭;
三十三身、十九说法,悉由是感;
三宝四谛,由是显现。
光被万有,为种、为熟、为解脱。
因令五道空虚,生源枯竭。
若有恶心,毁我圣像,是则毁观世音身,亦毁未来佛身,亦毁一切正法。
是人真实断三宝,种众生大怨,夺一切乐与一切苦,于大暗夜灭他灯炬,于深巨海坏他船筏。
亦有刖人之足,剜人之目,掷之沟渎,世间之恶,无过之罪。
宁杀父母,百千万身,杀父母者,自身受罪;
若毁此像,殃累一切。
《经》云:「令闻大悲名号,人譬如天子法臣,护亦如诸天奉帝释。
违逆此咒,起不善,现身白癞,脓血流后堕地狱,长夜苦」。
若人闻此毁谤重罪,慎勿一念生不信心,况复毁坏!
第十三愿者,我己像腹中《宝箧印经》及消伏毒害破恶业障六字章句三陀罗尼于宝香幢中,自然常放光明,彻照十方一切佛刹。
愿诸佛世尊如《经》所说,随我此像所在方处,常能随逐于一切时,以神通力及誓愿力加持护念。
一切如来金刚之藏、帝释诸天,昼夜三时下来供养。
一切神仙,昼夜三时歌咏赞叹。
若有有情于此形像,种植善根,必定于佛菩提得不退转。
乃至应堕地狱者,若于此像一礼拜,一旋绕,必得免离地狱重苦。
如此像者,一切毒害不能加逼。
设欲毁者,即是侵毁一切佛心、佛顶、佛眼、佛身、佛舍利、聚佛正法藏一切毁已。
亦复违逆诸天、诸仙、诸龙、二十八部、一切鬼神。
当愿世人闻佛此说,深信毁损获罪无量,疾止恶心,即生正信,爱护供养,如己身命,等无有异。
第十四愿者,我所仰请北方薛室噜末拿、摩诃啰阇也、摩诃室利提弊及摩诃药叉,一切眷属,守护我像,常在世间,广作利益。
若人暂时礼拜,尽心供养者,诸天圣众,即为彼人降大吉祥、珍宝、官荣、眷属、寿命,一切满愿。
若恶人、恶兽、恶鬼、恶龙,乃至雀鼠蚊䖟欲侵毁者,药叉众急于电光,即兴救护,慎勿令损如毛末许。
善护众生一切心念,令于我像不起刹那不信之心;
起不信者,得极恶报。
以是因缘,当以慈心常守护之。
慈心护者,即是善护一切众生,亦是善护一切佛心。
一切正法、一切菩提、一切善根,亦复如是。
若我此像化世缘尽,当愿薛室啰末拿摄往天界,守护供养。
弥勒像法,还复来此,乃至佛佛,亦复如是。
南无佛陀、南无达磨、南无僧伽、南无大悲观世音菩萨摩诃萨,我已具发此十四种愿,三宝大悲,当證知我,令一一愿悉获成就,使三宝常住,法施无尽。
誓于未来一一诸佛像法之世,为护法故,造无畏像,发清净愿,如今不异。
所造之像一一不灭,经生累世,积满十方,无间隙地,我亦不休,佛出世尽,然后乃息。
若佛众生,无有尽时,我造像发愿,终不可尽。
以是因缘,重说伽陀,赞叹大悲救世医王,令诸众生,常起正信。
皇子某拜官制大中祥符七年三月丁未 北宋 · 宋真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八、《宋大诏令集》卷二六
朕受皇天之眷命,承列圣之丕图,寅奉宝符,肇开先绪,九宇祗定,大典并修。
乃稽灵心,以建元子
皇子某,上穹降祉,五纬储祥。
粹精彰象日之姿,重懿表自天之质。
既对长安之问,遂辨南阳之词。
加以为善之规,匪由于教导;
问安之礼,特发于诚明。
方庆服已成,德器是用,载遵令典,爰择嘉辰。
锡以圭璋,乃升环卫之列;
分其宝玉,乃启茅社之封。
秩视帝傅之崇,权兼宪府之重,并加徽数,式示褒扬。
噫!
固我本枝,钟兹鸿庆。
诞告之命,既表于国祥
无疆之休,盖承乎天序。
佩服彝训,汝其钦哉。
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太傅、左卫上将军上柱国庆国公、食邑一千户、食实封三百户,月给俸二百千。
李先生彰明县旧宅碑(并序淳化五年正月 宋 · 杨遂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九
先生讳白字太白,事迹已具范传正姑孰碑及李阳冰《文集序》矣。
夫蛟龙能神于云雨,不能为人用;
凤凰能瑞于王者,不能为人畜。
先生以自天之材,能神于为文;
异人之表,能瑞于当世。
始投袂而来,竟解组而去,所谓不能为人用与人畜也。
烁哉储星,精生井络。
属在开元天子,御宇日久,天下无事,聿修文教,卷四溟而抉瑰异,顿八纮而罗英佐。
先生拖屐剑阁,西入长安
天子闻其名,忻若有得,召见之日,前席礼之,延于金銮,待如僚友。
自是畴咨若采,潜俾草奏,造膝诡辞,人莫知者。
恩隆宠洽,王公向风,不浃日而声烜于华夏,亦先生之遇,一代之盛也。
夫有高世之德,则讪毁者伺其隙;
有超人之行,则姤嫉者窥其衅。
故士无贤不肖,女无美与丑,斯褚先生所以兴叹也。
值非常之时,遭非常之主,宜必立非常之事,建非常之功。
以开元之盛,非谓无时矣,以玄宗之明,非谓无主矣。
然而青蝇之营,棘樊斯止;
贝锦之斐,豺虎可投;
贾谊既疏,崔骃亦弃。
岂非得时不难得君难,得君不难立事难,立事不难建功难?
故功难成而易败,事难就而易失。
猗欤!
先生以卷舒无悔吝,趋舍有进退,遂乃北游燕赵,东访梁宋,南憩楚,周流数十载,思与乔松而饵金丹为事尔!
由是纵酒放荡,刘伯伦之傲世也;
赋诗寓怀,阮嗣宗之穷途也;
学仙养性,嵇叔夜之迈俗也。
观其才思骏发,浩荡无涯,组绣史籍,粉绘经典,若鼓号钟而繁音杂沓,辟武库而剑戟森罗,而又缥缈悠扬,迥出风尘之外,不似人间笑语,故当时号为谪仙人焉
如《蜀道难》可以戒为政之人矣,《梁甫吟》可以励有为之士矣,《猛虎行》可以勖立节之子矣,《上云曲》可以化愚夫之懵矣,《拟古诗》可以革浇风之寖矣。
其馀所作虽以感物因事而发,终以辅时匡君为意。
自西窜夜郎南流江左,坎𡒄顿踬,飘泊羁绁,悲夫!
仆尝论蜀中自昔多出名才士,其尤者,汉则司马长卿、王子渊、扬子云,唐则陈子昂先生尔!
长卿武皇之重,终卧病而闲;
子渊宣帝之好,亦无用于事;
子云王莽之乱,复贫困而卒;
子昂愤文章之坏,一变古道,又以贬而退。
先生振风雅之纲,再革今弊,更以放而去。
噫,天厚其才而薄其命乎?
若不然,以褒贬圣贤,毁誉今古,主阴者罚之乎?
又不然以才学富多,器识双司命者黜之乎?
是乌可知也!
抑此数子,千百年后,闻其名者莫不耸慕,宗为楷模,亦可谓拔乎其萃者矣。
先生旧宅在青莲乡,后往县北戴天山读书,今旧宅已为浮图者居之。
仆少览先生之文,每为太息。
辛卯岁,谪莅斯邑,因暇披,挈侣来寻。
嗟呼!
城郭皆是,丘陵如故,其人已往,其迹空在。
辽海玄鹤,尚千载而却归;
苍梧白云。
竟一去而不返。
为铭勒石,置之金田。
其辞曰:
岷山之精,上为金星。
母也梦协先生
厥名暨字,则而象之。
风尘表,标天人姿。
词源学派,若泄尾闾
自恃王佐,欲致唐虞。
谓予弗起,苍生其如。
遂来京师,荃芬兰霭。
天子召我,金銮赐对。
礼为前席,千载一会。
王公卿士,莫不倾盖。
英声雷飞,鞫予区外。
有始有卒,其惟圣人。
孰谓谁来,我思奉身。
稽颡丹陛,愿乞骸骨。
天子从之,出苍龙阙,鹤返青汉,云归碧天。
缅追安期,邈寻偓佺
夕饵琼浆,晨漱玉泉
放情肆志,养吾浩然。
诗吟千首,酒饮百船。
西浮南汎,夫何系焉!
龙饮山前,涪江之涘。
先生一去,宅留故里。
数变乔木,几迁人世。
草蔓荒蹊,棘罗废址。
乡人故老,犹话厥美。
吁哉先生,不为不遇。
命也如何,拂衣自去。
蓬莱金阙,昆仑珠树。
定往游沓,孰知其故。
悠悠我思,伤心日暮。
大宋淳化五年正月八日建。
将仕郎、守绵州彰明县主簿事马国祥同题。
张□明镌字。
按:《四川历代碑刻》第一四八页,四川大学出版社一九九○年版。又见清王琦辑注《李太白全集》。
朝散大夫秘书丞上骑都尉杜陵韦府君墓志铭(并序 庆历八年七月1048年6月 北宋 · 张方平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七、《乐全集》卷三九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韦氏世序远矣,汉丞相扶阳侯自邹徙杜陵,名德历朝,著为世家。
扶阳十六代至周逍遥公夐,始别其族为十三房。
唐吏部肇宗会之约,则知韦氏之礼义与他族异矣。
第八房平齐公瑱之云孙万年县象生台州刺史方宪,台州福建观察判官钧,钧生襄州录事参军允之,府君之王考也。
唐昭宗末,解襄阳掾,将集吏部,会梁氏革运,感朝代之变,不复北归,潜遁汉南谷城县青石川之峎下。
后唐庄宗入汴,诏访前朝衣冠不事朱氏者,命方镇优礼,传诣公车,郡劝君驾,叹曰:「吾耻梁而逸,奚为乎沙陀之廷」?
卧不起,时孔勍襄阳,本儒者,重君高节,善为之辞,而以疾闻。
庄宗嘉之,不夺其志,录其子仁济试秘书省校书郎
没,因葬汉滨。
校书以父隐居,躬耕钧以养,终丧。
久之,卫王符彦卿总兵上党,领太原行府,始应其召,终于陈州录事参军
司空氏,实生府君于峎下。
府君讳襄字逾中
幼刻励好学,早有名誉,雅为冬官卿朱洞所知,从洞光州庐州幕。
国初,州郡辟署宾佐,犹袭唐五代旧事。
太皇纂极,诏悉罢之,一命黄绶以上皆遣王官,而益广科第之选。
府君更就宾兴于太平兴国八年进士第,释褐临淮盱眙
廷尉平,知虔州赣县。
邑多讼事,号难理府君待以诚恕,狱市以清。
吏民悦之,因上官以请诸朝,遂留六年。
就改光禄寺丞
南方卑溽,风淫于末,因以搆疠,宦意寖薄。
代还,求榷酤聊城
朝中知君者惜其才,或荐之上,因召赴都,授著作佐郎,复求监征宜春,盖禄仕也。
还自宜春,迁秘书丞
至道三年正月二十六日,卒于京师,春秋六十有三。
君天性和易,识致冲远,从之游者皆一时高流名士。
善与人交,淮阳孙茂、万适,南顿乔维岳江南李虚己睢阳戚同文、宗度,泰山张茂直,咸以趣尚相得。
同文子纶,西蜀李建中雒阳崔遵度钜野王禹偁,合淝姚铉,并以同年生定交,淡乎相欢,久而弥笃。
每官下,士友自远方至,辄如归,为食饮具。
俸入随尽,口不言利,未尝问家有无。
手不度货币,对客清谈,不及世务。
在官若私,未尝斯须见忧愠之色,古所谓隤然其处顺,渊乎其似道者耶?
君之捐馆,四子皆未成立,无田产可归。
夫人吴氏,教抚之慈且严,母道称于宗姻。
长子国祥,举明经不第,卒。
仲曰不伐,字次德,通经术,有节义,士君子推重之,今为卫尉寺丞
次国华,次为道士
一女,归程氏琬,今宣徽北院使武昌军节度琳之兄也。
某羁旅在睢上,次德忘年见友。
庆历甲申,某领审官次德赍阀阅公谒曰:「不伐应受大县,愿掌山阴之征,以其去峎下四十里,便襄事也」。
既得请,崎岖陈、蔡、颍、亳,凡缌以上丧悉负归汉上。
戊子孟秋十日,徙君、夫人,以葬于隐君之茔侧,盖治命也。
且来丐铭。
惟隐君之义,秘省之德,乃史官所宜录。
余,史官也,撰著宜矣。
铭曰:
猗嗟韦公,沛乎其中。
虽不公卿,道德则充。
如彼金石,《咸》、《韶》具然,不击不考,至音自全。
如彼杞梓,栋杗之分,不朴不斲,良材固存。
灏灏汪汪,浑浑粹醇,顺命悬解,以还氤氲。
君子哉若人!
尚德哉若人!
奚糟粕之足留,而功名之异云!
兴龙节进功德疏(二) 北宋 · 苏颂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二八、《苏魏公文集》卷四五
臣某言:伏以星回于天,纪季冬之上八;
帝出乎震,嗣秭历以无疆。
偶千龄降圣之辰,会百辟称觞之旦。
跂瞻峣阙,限层城之九重;
祗款殊庭,奏华封之三祝。
恭惟皇帝陛下太微毓粹,淳耀膺期,聪明睿智以有临,礼乐征伐之自出。
雍都获受命之宝,丕显国祥
西母献益地之图,屡归戎捷。
考六义无以形容盛德,备八音不足褒赞成功。
姑宣碧落之灵风,上庆虹流之诞节。
伏愿皇帝陛下乾坤齐泰,日月并明。
御气辨以调元,建中和而立极。
天授神策,万世福以迎休;
姒嗣徽音;
百斯男而集祉。
乐延康之化,时飏保定之歌。
凡处覆临,皆同鼓舞。
臣无任。
黄鹿真人传绍兴十一年 南宋 · 杨续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五三、《宋代蜀文辑存》卷六四
黄鹿真人者,东梓人也。
姓马名道兴小字爱娘
年甫七岁,失所怙恃,鞠养于祖。
少有英标,不喜华饰,雅性冲虚,欣慕黄老之学,日诵千言,一览辄能记忆,虽风雨寒暑不辍。
或劝以女子之职,当勤妇工,而归慕元虚,何补容德,但笑而不答,人亦莫知其意。
时有野服黄冠士年踰七十,颜如渥丹,货药于市,仙女户隙见之,如有夙契,因延至内坐,请问修真之诀。
师资相投,遂授铅汞符箓要术,于是束发顶冠,归身至道,因易「道兴」之名。
一日请别,仙女诘其姓氏,曰:「汝无问我,久当自知」。
留诗而去。
诗云:「女是寄生枝,男是冬青木
冬青驾白鹅,寄生跨黄鹿。
若遇冠相临,稳便抛家族。
早早上三清,莫候丹砂熟」。
仙女旦暮讽吟,不绝于口。
俄而年已及笄,乃祖逼以聘事,族议详定,确不可辞。
仙女欷歔流涕,膝行而前,曰:「女宿植不幸,幼钟酷罚,膝下爱养,将终身焉。
今蒙家老之谕,虽恩德深重,存亡衔结,然野性荒疏,志友麋鹿,举案之欢,非女所愿」。
乃祖悯之,不靳其欲。
翼日命一女奴携囊杖策,穿云而去。
既而夜径林麓,迷失故道,忽睹灯烛荧耀,若相导引者。
仙女蹑足前窥,见衣冠五人,宛然若古图画中所绘者,俱厉声曰:「仙女志之,卜庵于此,即成道矣」。
言讫隐去。
黎明,仙女徘徊四顾,见山朝水会,气象郁然,真神仙窟宅。
遂稽颡拜礼,谓女奴曰:「自非神指示,何以臻此」?
乃寻居民,询以职方所载隶属之部,居人曰:「东南之梓州涪城中江西北绵州巴西罗江,相距各五十里,以市为界」。
是时世道多尤,盗贼蜂起,岁仍荒歉。
仙女为捐所有,垦开荒芜,疏凿淤塞,播种以时,使民无艰食之患。
历四十馀年,仙女修真养气,日复精勤,岁在悬车,童颜不易。
营建别馆,以延有道之士
一日,旧所遇货药者忽至,谓仙女曰:「汝之功业渐已成矣,而外丹未应,故欲相授指诀」。
乃于瓢中取药点土石砖为金银各百,以填丹台,祝之曰:「勿用自守,当有神护,坐历三载,丹朱自成,则汝脱身轻举矣。
勉励前修,谨无中废」。
嗣后屡有盗贼眸睨镇坛之物,中夜变怪百出,皆狼狈而走。
及期月,风雨暴至,坛下地裂,甘泉沸涌,银变白鹅游于池,金变黄鹿游于市,人无得而近之者。
至唐天祐改元八月朱全忠崔杼之事。
昭宗崩,全忠矫诏立辉王,唐运告终,奸雄猬奋。
三年正月,群盗踵仙女之庵,抽戈直前,仙女语之曰:「汝等敢行恣睢,得无逆天理乎?
苟无害居人,则庵中所积悉以相饷」。
凶人未有足色,将不利于仙女。
已而黄鹿白鹅突然而至,于是仙女跨鹿,风云四起,白鹅翔鸣,前后揖引,腾空而去。
旧有丹灶尚存,至是烈如雷吼,炉中光彩射天。
少顷空中晻霭,天雨琉璃,掷地有声,历时而化,异香馥郁,终日不散。
群盗悲哀,悔谢投戈而退。
居人以仙女之德及人也深,众广其庵,以状闻于蜀主王建,顾谓侍臣曰:「此蜀国祥事也」。
遂以卞市为黄鹿镇,因赐青虚观之名,而命高行黄冠焚献云。
呜呼!
自唐末历五季,及我宋中兴皇运,几三百年矣,仙女之事,寂然无闻于世。
独里人李惟聪惧黄鹿之迹湮灭不传,博采耆旧,参稽野史,纂集大概,持以示余,而欲编次为文以闻当世,勒之碑石以传后世。
余与聪有旧,嘉其用心,故不得辞,谨为叙次所闻,以为蔡邕之采择。
宋绍兴辛酉岁下元日矩斋书。
按:民国中江志》卷二○,民国十九年铅印本。